在熟悉的氣味中找到了她以前佩戴的佛珠和耳環,同時發現四處零零散播的糖果與香茅精油,都是拿來應付血糖過低和手腳酸麻用的。手抄的電話簿因為不善應用手機的便利,一頁接一頁的電話號碼沒有太多熟悉的名字,除了十多歲就私生孩子的表弟的聯絡給寫最大一個外,卻寫住自己許多年前被換掉的手機番號。
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窗戶下隱隱掛住的舊式年曆停留在去年的二月十六日,還是她怎麼悉得將被我禁用的黑木籽藏在血糖測試片的罐子裡。指著兩點四十五分的鬧鐘裝著不合廠規的電池、躺在衣櫃裡的玩具跑車的來由,還是收納格內各個角落都存有的零散鈣片種種,都在眼前披上一陣穿不過也走不完的迷霧,掛滿身的愧疚感更讓視線模糊了起來。
房內所有彷彿一場永遠都贏不了的尋寶遊戲。好多好多事物不許在追問也沒得再追問,因為她再也不會為方便走動而徹夜開著大燈入眠,或是夜深人靜和鄉下一樣也是喪偶鄰居大叔電話。她一生早在那夜那加護病房中,潦草地被儀器顯示上數條直線歸零,潦草地沒能當下意識到她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