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燃燒過 86 年的光景,還是得熄滅于此 |
沒坐上飛機,只是在市中心走了一回。
隻身前往怡寶路去吃長條麵包,外面的座位還未開店就見滿客了,雖然還是找到了位子繼續翻閲方路的書,可是座位在起身排隊付錢后給另一家佔用,兩手扶著回溫的陶瓷碗碟和咖啡在走廊上空站著。辛虧有人騰出了桌子讓我用食,尾隨而來的顧客依然不斷,托電視節目的介紹,麵包店從以前客人寥寥無幾的時季變得當紅又槍手。
眼見等桌的客人愈來愈多,不方便繼續呆著看書咬咖啡了,簡簡地收拾桌上殘局便離開。店裏播放的蔡琴的“不了情”轉到 Bebel Gilberto 的 Samba da Benção。
去書局。離開停車場大廈左轉至大使路交通圈三點鈡方向,直駛大道再切入市中心,經過了不叫鳳梨山而命名咖啡山的山腳下(原名鳳梨山,因爲相傳爲了抵擋敵人而种滿遍山的鳳梨。再名咖啡山,因爲那裏也种過咖啡),再過一條不知名的道路來到蘇丹街,停車場泊車。
駐車場邊的壁畫不算初次見面,岑托老建築的藝術還是美得令我停下腳步,視線隨著每副壁畫敘述不同的流年光彩,好似埋藏底片中的片段來生動的故事著以前。而黃色的外牆恰似一記溫柔的耳光,提醒國家正處千瘡百孔的領導下,即使物質與感官再飽和再富饒,還是掩蓋不掉那政壇炮火遺留下的墟燼,處處聞得心焦。
過了馬路,從商務書局、友誼書齋,再到即將結業的上海書局都逛足一遍。結業的消息是臉書上得知的,話説因爲沒人接班。踏入門口就看得見長長的隊伍排隊付錢,收銀檯上站著貌似老闆老闆娘雖忙碌無暇、面無表情背後卻不知覺地流露游絲的累與惘。接著走到書局的尾端,建築工人等不及拆卸已空的書櫃,電動鑽衆目睽睽下嗡嗡運作。
隨手提起折扣有逾半價的書籍一看,倏然散出刺鼻的樟腦味。難忘的氣味在空氣中徐徐揮發,仿佛取笑這來不及熟悉的書齋,過不了明年的時辰。即使已燃燒過 86 年的光景,還是得熄滅于此。
一日上海,隱隱的提問著遍佈泥濘的首都裏,仲有多少鮮爲人知的角落,因爲經不起時光的考驗就要從此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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