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9日 星期六

魯多伕

坐住放空直至鈴聲想起,探訪時間已過,敬請速速離開

進入 2012 的最後幾日,沒有工作職責課業的圍繞,昨晚雖睡得早,今天規律的早起后還是給睡回去了。沒設定鬧鐘,給自己做一個沒有安全措施的眠。

傍晚突然收到偉力的入院簡訊,血小板劇降懷疑是登革熱。當時自己還在客廳陪著老爸晃,轉身回房準備趕一趟醫院。

雖然午後下過雨,可是天氣沒見得轉涼多少,走出門外因爲室溫的差距,醖出了小暈眩來。該死的雨,天上的月明給夜雲纏繞不清,不時還閃出灰灰的電光。一路平安順利,到了熟悉的雙葳醫院停車場,因爲每個星期外婆會在同一座大廈裏洗腎三次。

問了房號床號,買了一籃葡萄當手信上樓看偉力。電梯閒走入一位穿病袍的年輕人,鼻子下貼著紗布和棉花給血沾紅了,當下的幽默只想到聖誕節還剩十一天,聖誕麋鹿魯多伕那樣十分應節。往常地,不久后為自己開的黑色玩笑自責,十分不應該。

和他互望了一眼,互相朝不同方向離去。

房門 4322 的角落,裹在球衣裏的偉力躺著小眠,女友同張病床上看筆記,是前天淩晨被她送入院的。放下了葡萄籃,叫了隨後進來的阿姨叔叔。奇怪大病發燒著還可以龍馬精神,只是日光燈照著的面容稍微蒼白。拍了一張照片傳送到聊天室裏去嚇嚇朋友們,讀得遠方誇張的回應讓大家笑了好一會兒,民間的登革熱偏方也隨之談開來了 —— 不忘了田雞熬苦瓜,那是我的堅持。

時過幾分,驚見魯多伕。。。不,剛才的年輕病人走進病房,緩緩地爬上偉力對面的二號病床,後面跟上家屬數位,來探望他。

身子攤在床邊的椅子上好舒服,看著小鳥依人在床上依偎著,想著可以永遠都這麽溫暖的話,多好。坐住放空直至鈡聲想起:探訪時間已過,敬請速速離開。說了會再探望,道別離開,向電梯間坐著的叔叔阿姨請夜安。

晚間的醫院大廳聞不出人煙,富麗的裝修也掩蓋不了那份夜的死寂,好像國際空港中聚合離散的每一幕,四處彌散著今日生、今日死的空曠。獨自走過難免起了惻隱之心,可憐這空間容得下生離死別的沉重,卻挂不起生活中蒸汽般輕柔的陰晴雲雨。

走出戶外領車,較早前一樣的室溫差距使自己暈眩,只是夜色正朦朧,仰望得整片給風吹過的晴夜,讓月圓放任地點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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