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22日 星期五

停格

左邊算起第四個座位上的我,聞住右邊小姐呼出一口接一口的白煙,以一种痴望的眼神凝視街道上的一景一物

雖然華文課上了十多年,可是每當提起筆來書寫的時候,心底總挂百分的焦躁和不安。因爲小學中學寫作文謄清寫怕了,惰性又怕事而開始對此類吃時間的舉動覺得浪費。可是因此,我也很輕易地忘了,在有電腦鍵盤那比天寬的自由與彈性裏,這般依賴也隨之沖淡了祇有紙筆底下才能找到的情感,也漸漸地忘卻多年學著背著得來的詞彙寫法,和半個香蕉人並沒有任何分別。

星期五的空閒來得這麽不應該,講堂取消也丟了溫習的心情了。手持雞毛般帶著星期一代考的筆記來到最近經常光顧的咖啡館以爲能夠讓自己勤快些,可是天知道一坐上半室外的靠窗吧檯時,圍繞周圍的事物就好像第一次光顧的時候那麽清新動人。左邊算起第四個座位上的我,聞住右邊小姐呼出一口接一口的白煙,以一种痴望的眼神凝視街道上的一景一物;雙重泊車人沒回來,被擋的運將更是把車笛響徹透天,好似喪禮中哭嚎那樣沒了天日地 —— 嗶!嗶!嗶!。。。

當我也跟著回神的時候,白煙小姐已經點了第二根,可看起來舒緩不了她的悵惘,肺細胞也應該死了不少吧。

一面逼自己專心吃書,一面允吸這左手上的冰釀我隨著眼前的字句、外頭的舉動中迷失在那只能于週五午後才能會面的小輕愉。即使十五份的筆記不會因此變少變薄變得容易消化,可是這樣一來的種種經過,就好似只身威靈頓的夜風中那無往的感受;接著讓我回想去年的當夜,走在颶風吹襲中寸步難行的自己是多麽的狼狽孤單。在異都中失去了方向,卻沒有及時帶來自己將淪爲失蹤人口的恐懼,或許那時夏天裏刺骨的冷冽比任何事情都來得荒謬吧。好長的一段時間,在咖啡館裏消耗時間的自己,對這類抽離當下的心境時分熟悉,並且載浮載沉在此般荒唐其中而感到異常地樂此不疲。

我不能明瞭這類舉動或習慣會不會為自己帶來難以彌補的人際危機,就好像現在心血來潮的用買來考配藥課程的墨水觸筆來澆在好幾張草稿紙上的傾吐后將得到什麽樣的慰籍;可現在想到做到的,也盡可能讓思緒得以正常運作的地點中,對這,我給不到自己什麽樣的答案。強逼自己再多的付諸,相信再多努力,絞盡心機也將得不到一絲的回應那樣蒙在心理建設的鼓裏邊。也覺得,現階段的生活好像被活生生的拖拽到滿是車龍的單行道上,任由當下手中的筆一直寫一直寫,不顧一切的向前行才能鮮許領悟到什麽機遇道理洞悉而含糊。同時,除了生理需求上的吃飯休息每日之事外,我並沒有因此覺得原地踏步又重復而感到厭倦疲憊。

過了兩頁,我還在用那不便宜的墨水觸筆來潦草地以倉頡創字來寫字,實在的,我有丟了多少年的心血啊。

較早前去了趟醫院探望發高燒的朋友。老舊的醫療大廈並不像粵語殘劇所詮釋的忙糟亂。上電梯撥了四樓,一走出就冷不防的看到鑲于墻后的修女像,一旁擺了兩杯水,玻璃以外植了一盆假花在綻放。柔和日光斜照,定一切而永恒。也不是一如往常的向前走嗎,在那丟了時光理念的角落中,一路的滾動至無底的空間中。曾幾何時,我能夠停下一切,真正踏實的回顧,且爭取那日漸稀薄的往事,還有只容得下絢麗色澤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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