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那麼理所當然的,手機便響了。幾聲含糊的單字回應後才將有逾八十公斤的外殼拖出床外,睡衣惺忪的上車去。早前答應接送加日光早餐的義,因為在新山誤了班車遲到五個小時,正在車站裡等候。尚早,前往車站的路上猶如當下的思緒那樣空曠,像個無主孤魂般遊走道路間。
幾處路面上看見被車輛碾死的街鼠。它們夜中探路,好似患了夜盲症一樣,都在經過車輛的照明下沖出馬路,可惜並非所有的嘗試都那麽順利,四腳蹬來的一生或許就這麽沒了。
免不了遭人嫌棄的那場面,這麽血腥既悲慘的終結,因為開車免除不了視覺上的接觸。那些石化不動的鼠軀,下場往往都是肚破腸流、身體腫脹成一顆球似,亦有少數是看起來毫髮無傷,一尾接一尾地,無聲耐心守候著破曉後的天葬。它們在路上,以四腳朝天的姿態放下了自然定律下的謀食、生育、競爭的現象;一瞬間撇下日後可能從人類招來的驅趕,身份上的誣衊與毒害。此後所有的所有,只濃縮于躺在背脊上漸漸升溫的馬路,還有天外飛來,冷不防的一群啄食自己身體的烏鴉,直到最後所留下一副風化后的骸骨。
記得小時候常在地理頻道中觀看動物死後腐化的快格影片,使用的背景樂卻逃不過澎湃的古典交響,音效也一成不變地完結于肉身化成一堆骨頭的那一刻,悲壯的程看入眼裏是多麼的難以了解啊。路面上的情境,與動物腐爛的快格影片後徐徐淡出的謝幕比較,就差于缺了先後過程之外。
我不知道從哪突如其來對死老鼠的一股興趣,直至眼前是千萬支燈管照耀著,我在車站的 C 閘前看到了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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