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25日 星期五

章二


馬來西亞航MH17班機失事一個多禮拜以後,我簡簡收拾手頭上個工作,再次地離開吉隆坡。滾在車後廂的行李中的衣物多半也沒洗凈,潦草拍打了幾次塵便塞入,與幾本書籍還有透支未讀的刊物一齊,這暫時性的眼不見為凈。

自中央醫院往城市的邊緣開去,并不是平日會用上的通道。即使有衛星導航,還是難免好幾次的迷失與錯路,意外將自己帶到了許多經年未訪的地方。某些建筑物、某些路碑、舊式行人天橋灑落在城里各個角落等待我重訪,一個個的角落,氛圍和臉龐。已經不記得了,以前到底是為了什么原因或什么人而來過,或許自己根本從未來過,是因為降臨好久好久的煙霧還有空氣中熟悉的濕黏而生的似曾相識啊。

好不容易開到了交界處,駛入了往北的路道。關閉了手機的導航軟件,帶起了墨鏡以後那神秘的銳意,陪襯住遲鈍的引擎嘎啷嘎啷。好多的事前準備與動作,因為前方依舊漫長,太陽很曬。沒有敲打收音機按鍵的意愿,平日的沖動被乏悶的日程消化了。就想,來著的兩百多公里就這么沉寂無聲的開下去,聽一聽油門唱的歌。

此外,種在屋外的花樹吐蕊,灑落滿地也鋪滿了停在下面的車子,由擋風鏡至尾部,無不是黃色粉狀與黏嗒。又想趕快落一場彷徨大雨將車身洗凈,而那樹種的落處,更是它們不倦的來生。要是等到車輪滾過山的另一邊才落地生根,這距離,對于一棵樹來說應該是不凡的事跡吧。

一路以北的衍生,好多的思緒都被轉向燈的聲音打斷了。右手握方向盤,左手懶懶卻又熟練的將收音機開啟,再切入預設好的當地頻道。陌生的電臺播放起熟悉的歌謠,仿佛過去所有都連接起來了。此時車窗外正好有掉落一團種子,扛著延續的使命般落地,打算在山的另一邊生根。

2014年7月16日 星期三

無風


與K出游的旅程猶如夢一場,那么輕易的消逝無跡。三天的日子終結于樟怡第二航廈里的瘋狂奔跑,由關口到候機室那么的赤裸亦那么的永無止境。踏入半空的C15廳看不見乘客誰在等候著誰,只猶記登機以後所喘出的那口氣啊,還有尚未登機的湯姆斯先生。

攤坐在機位上有如競賽馬拉松以後,緊扣的雙手,那就是一霎間的完全依賴與所有。

三天橫跨三個國度其實并不怎么壯麗,不如說是救贖給遺忘的自己。多美歌站月臺上的某個坐凳、義順某幢組屋的某個單位、機場大廳里面的星巴克、克拉碼頭旁的繁忙行道云云,都蘊藏著各自的過去和事跡。每次經過,回憶即如敲打琴鍵般容易地,十分清脆地回升自心底。

尾隨K穿梭獅城時候的自己,并沒有像以前獨自游走那樣,十分礙眼的停留在哪個座標與地點來連接起過去。因為更為吸引的,是前方遙遙難及的背影,是徒步雙腳的刺麻,一并交響出南國里無風的天氣。

這般潮濕黏膩,被敞開的思緒,終結于樟怡第二航廈里的瘋狂奔跑,由關口到候機室那么的赤裸亦那么的永無止境。

2014年7月8日 星期二

章一

和K相隔在272公里外,相見即是從口袋掏出三小時路程的後果。與其說三個小時的路遙折騰,不如叫作置身移動空間里的自我救贖與調解吧。

存在那千萬個鐵制的移動空間的其中一個,難免會有些迷失。而且將不同的心情攤開在不同樣的路上,來回開了好幾趟後,總好像一定能夠找到終點站月臺上的自己,終于等到回家的班車來回歸那么多的沖擊、那么多的不定以前的那點平靜。

車子開出蘇邦交匯處,爬過列陣的石山離開首都。車子再駛入章吉遮令,回歸文明的那幾把燃燒著枯葉的火。

為你介紹,發生在那272公里中的一些事。

2014年7月4日 星期五

拉律馬登司南馬

這雨城,將你稀釋出永無止境的清晰

今夜雖然無雨,可是外頭涼風吹至,如此稀有的舒服氣候,就這麼入睡太可惜了。眷戀著夜風即使過了三點也沒有困倦意思,精神逗留著,還有倒睡一旁的 K在打鼾,手指敲打熒幕和時接時斷的訊號上網。

周圍感官幾乎被黑暗簡化成零,卻一點也不寂寞。吹著的晚風是眷顧,窗外不時傳來太平驛站的播報餘音,火車徐徐開過軌跡的熟悉聲響。較早前下過了兩次雨,原先零落蛙蟲蟬鳴也漸漸熱鬧了起來。

放下手機,兩手墊在後腦勺,幾次任性想就這么清醒著到日出吧。反正期末考不也時常晏睡麼?無雨的夜啊妳如斯溫柔,緩緩圍繞著我忘返睡眠,更丟了時間。

是的,我早知道的,自從踏入這里,猶如當地縣名的譯意般(Larut Matang dan Selama)—— 這雨城,將你稀釋出永無止境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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