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30日 星期日

一日上海

即使已燃燒過 86 年的光景,還是得熄滅于此

沒坐上飛機,只是在市中心走了一回。

隻身前往怡寶路去吃長條麵包,外面的座位還未開店就見滿客了,雖然還是找到了位子繼續翻閲方路的書,可是座位在起身排隊付錢后給另一家佔用,兩手扶著回溫的陶瓷碗碟和咖啡在走廊上空站著。辛虧有人騰出了桌子讓我用食,尾隨而來的顧客依然不斷,托電視節目的介紹,麵包店從以前客人寥寥無幾的時季變得當紅又槍手。

眼見等桌的客人愈來愈多,不方便繼續呆著看書咬咖啡了,簡簡地收拾桌上殘局便離開。店裏播放的蔡琴的“不了情”轉到 Bebel Gilberto 的 Samba da Benção。

去書局。離開停車場大廈左轉至大使路交通圈三點鈡方向,直駛大道再切入市中心,經過了不叫鳳梨山而命名咖啡山的山腳下(原名鳳梨山,因爲相傳爲了抵擋敵人而种滿遍山的鳳梨。再名咖啡山,因爲那裏也种過咖啡),再過一條不知名的道路來到蘇丹街,停車場泊車。

駐車場邊的壁畫不算初次見面,岑托老建築的藝術還是美得令我停下腳步,視線隨著每副壁畫敘述不同的流年光彩,好似埋藏底片中的片段來生動的故事著以前。而黃色的外牆恰似一記溫柔的耳光,提醒國家正處千瘡百孔的領導下,即使物質與感官再飽和再富饒,還是掩蓋不掉那政壇炮火遺留下的墟燼,處處聞得心焦。

過了馬路,從商務書局、友誼書齋,再到即將結業的上海書局都逛足一遍。結業的消息是臉書上得知的,話説因爲沒人接班。踏入門口就看得見長長的隊伍排隊付錢,收銀檯上站著貌似老闆老闆娘雖忙碌無暇、面無表情背後卻不知覺地流露游絲的累與惘。接著走到書局的尾端,建築工人等不及拆卸已空的書櫃,電動鑽衆目睽睽下嗡嗡運作。

隨手提起折扣有逾半價的書籍一看,倏然散出刺鼻的樟腦味。難忘的氣味在空氣中徐徐揮發,仿佛取笑這來不及熟悉的書齋,過不了明年的時辰。即使已燃燒過 86 年的光景,還是得熄滅于此。

一日上海,隱隱的提問著遍佈泥濘的首都裏,仲有多少鮮爲人知的角落,因爲經不起時光的考驗就要從此告別。

2012年12月29日 星期六

魯多伕

坐住放空直至鈴聲想起,探訪時間已過,敬請速速離開

進入 2012 的最後幾日,沒有工作職責課業的圍繞,昨晚雖睡得早,今天規律的早起后還是給睡回去了。沒設定鬧鐘,給自己做一個沒有安全措施的眠。

傍晚突然收到偉力的入院簡訊,血小板劇降懷疑是登革熱。當時自己還在客廳陪著老爸晃,轉身回房準備趕一趟醫院。

雖然午後下過雨,可是天氣沒見得轉涼多少,走出門外因爲室溫的差距,醖出了小暈眩來。該死的雨,天上的月明給夜雲纏繞不清,不時還閃出灰灰的電光。一路平安順利,到了熟悉的雙葳醫院停車場,因爲每個星期外婆會在同一座大廈裏洗腎三次。

問了房號床號,買了一籃葡萄當手信上樓看偉力。電梯閒走入一位穿病袍的年輕人,鼻子下貼著紗布和棉花給血沾紅了,當下的幽默只想到聖誕節還剩十一天,聖誕麋鹿魯多伕那樣十分應節。往常地,不久后為自己開的黑色玩笑自責,十分不應該。

和他互望了一眼,互相朝不同方向離去。

房門 4322 的角落,裹在球衣裏的偉力躺著小眠,女友同張病床上看筆記,是前天淩晨被她送入院的。放下了葡萄籃,叫了隨後進來的阿姨叔叔。奇怪大病發燒著還可以龍馬精神,只是日光燈照著的面容稍微蒼白。拍了一張照片傳送到聊天室裏去嚇嚇朋友們,讀得遠方誇張的回應讓大家笑了好一會兒,民間的登革熱偏方也隨之談開來了 —— 不忘了田雞熬苦瓜,那是我的堅持。

時過幾分,驚見魯多伕。。。不,剛才的年輕病人走進病房,緩緩地爬上偉力對面的二號病床,後面跟上家屬數位,來探望他。

身子攤在床邊的椅子上好舒服,看著小鳥依人在床上依偎著,想著可以永遠都這麽溫暖的話,多好。坐住放空直至鈡聲想起:探訪時間已過,敬請速速離開。說了會再探望,道別離開,向電梯間坐著的叔叔阿姨請夜安。

晚間的醫院大廳聞不出人煙,富麗的裝修也掩蓋不了那份夜的死寂,好像國際空港中聚合離散的每一幕,四處彌散著今日生、今日死的空曠。獨自走過難免起了惻隱之心,可憐這空間容得下生離死別的沉重,卻挂不起生活中蒸汽般輕柔的陰晴雲雨。

走出戶外領車,較早前一樣的室溫差距使自己暈眩,只是夜色正朦朧,仰望得整片給風吹過的晴夜,讓月圓放任地點綴著。

卡來登

上車久久沒能發動引擎,駕駛座上我只可暫時小休息小傳簡訊再開車

就在今年最後一次回校的早上,課室裏面的桌子出現了許多“卡來登”,設計顔色鮮豔的手機套驕傲的陳列著。各自爲政且自負的新款高檔手機只能震動不能發音,不然就害主人收一封警告信。

缺眠和早起雙重打擊下,看見熟人沒能即時反應過來,抓著未睡醒的頭皮給臨考的學員準備測驗去。

因爲求實之際,第一位同學進入考場接受測驗自己便殺紅了眼,回神過來已經是日落西山時。上車久久沒能發動引擎,駕駛座上我只可暫時小休息小傳簡訊再開車,雖不知忘了開窗是很缺氧的做法。

回家途中遇上一部淺藍色的老 Vespa 載著一位老騎士。老騎士戴著禁用的龜殼型頭盔沒有系上扣子,左腳向外挎著右腳緊貼摩托車身那樣不平均的騎著。那般不能解釋的風情,累瘋的自己只能透過騎士身穿的深藍短褲,還有從白色背心底下顯露出來的老人斑中看見了無限的法國味,就好像把新鮮出爐的長條麵包一撕,香脆外皮卡滋卡滋的作響。雖慢的他穩穩地向前行駛,跨出的那隻左腳卻帶不走那一片夕陽染黃的雲彩。

過了一個路口之後,我們分散在第二環市高路上。

2012年12月28日 星期五

雜念

零零碎碎的車輛就像一面鏡子,反映出過往日子鬆散的摸樣

完結了七天的訓練,兢兢地吩咐訴會員們準備明天的測驗,收拾體檢的儀器后獨自離開學院。從早上十個小時的逗留后,車子開出門外已是整天的斜陽,黃黃的染遍回家的路上。校園外的電綫杆好像幾十座魚骨頭似讓平日覺得礙眼,周圍的住宅民衆爲了健康着想極力反對,可是襯托著那片雲天而特別的有感覺。

沿著每天必經的免費高速公路回家雖然順利,卻麻木十分不再嚮往路上奔馳歸家去對著弟妹電腦隨手吆喝指示發神經。駕車是萬分注意的,而事後將路上走過看過的一切忘卻此類善忘事愈來愈平凡。因爲平日鍛煉給人操累就算了,現在第一回操人還比以前傷神,身心俱憊的狀況下只想一切從簡,由慢步替代,就連高速公路也不想上了,和健晚餐后寧願堵車就為了使用正常道路回家。

最近也嗜上了不良喜好——全脂牛奶,一喝,好像解了麻藥的癮那樣身心放鬆,幾乎凋零的意志力也跟著改善了。咖啡就遠遠地抛在腦後,平日標高的血壓神跡一樣短時間回到正常的水平,這讓染了咖啡癮的我十分難做人。

從車子裏不怎麽起眼也看不完角度的望後鏡裏看去,零零碎碎的車輛就像一面鏡子,反映出過往日子鬆散的摸樣。即使周休二日加上聖誕假期,托活動的福還是累得連到了年終淨剩幾日就過去這麽敏感的時段也察覺不來;敏感是頭腦沒有多少增長,但就為了地球成公轉一週完畢而平白無故將自己的歲數加一;敏感也是因爲雖然活過了末日預言的笑話,卻不怎麽覺得重新來過就要好好充實的生活下去那股動力。還有好多屬於第二世界裏該死的第一世界煩惱而令自己不能再度瀟灑起來,四天的假期都在繁忙堵車的城市裏渡過,辛虧還有書本的陪伴。

越不希望它的到來,狡猾的時間越是消逝似箭,再溫柔地從你耳邊細細提醒:太遲了,附上滿腹奸詐的笑魘。還記得某月一夥兒圍住咖啡廳的餐桌互相餞行,雖然個個臉上挂上醉意但流露出的不捨與不甘是不難看出的。再多不捨,一年只見得幾次面的大家還是互相祝福道別,再往各自的路上奔波。

還剩下不過五天的今年裏,少了動手敲打年終回顧的衝動,也多了幾念時光飛逝的傷感。可話説實在,長大的歲月過程還是充實的,也是迷人的,意興奮發事後還因爲以前的自己瞎了眼不爭氣而強說愁,即使多麽清楚回到從前是不可能的事。而陪伴著自己成長的除了嘴邊那副不上心的叛逆外,還有一晚比一晚嚴重的缺眠醖釀出來的沉穩,不只戴上熊貓專用的黑眼鏡,也戴起了嶄新角度看待世界的防紫外黑眼鏡。

2012年12月24日 星期一

活著

突然想念起那偏僻得連電燈柱都長歪的郊外,在那裏耗完假期的最後一分鐘

時間它很殘酷的,經不過它驗證通常都會招來不好的下場,這幾天沉默的時間,看著瑪雅文明被調侃、預言者被嘲弄,就因爲預計的某天日出依舊,天上沒有射下食人的火球或燈光不再照明。我當然不相信,可是這樣看弄原始好像有些不好吧。雖然自己也是那樣,只記得安排了整個星期的全日制訓練,不管新來的以往的同學表現還是欠佳,當有人不識趣的問我信不信末日,累傻的自己想也不想就破口而出——要麽就趕緊發生,這樣會免了好多好多的麻煩!

別説同事,連自己也被這樣的消極嚇着。

自己也很不識趣的,萬般進度未上軌道就遇到了公共假期,給零用透支的程度更上一層樓,也恢復了年終才有的吃書情況。拾起書本的感覺特懷念,厚實不軋手的觸感不斷地被雙眼騷擾,忘我忘時的一頁接一頁再一本接一本。而此般過程好玩興趣的活動,讀完時卻接上了無底的空虛,因爲難得的熟悉遇上結束,右手提起一本新書的感覺陌生,那需要重新培養的習慣。

蔡康永在加州火狂女權種族平等主義的讚那佈爲了提神駕車被同學玩笑黑人很醜。馮以亮開導平撫臨終病人而突然讀得“人生也是一堆骨頭而已”后的自己在星巴克黯落的慟淚。林韋地毫無保留的用文字歌頌對她的思念也不時提醒馬華文學的魅力外,也是格外的容易消化。深夜食堂里只有深夜才出來吃東西的每一個客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也沒有入場散場之分,跳脫衣舞的跳脫衣舞,刷卡賺分的刷卡賺分。

短短周末得以瘋狂趕車似的四本書,在深怕自己不夠細膩而消化不良的陰影下還是頁復一頁地,直至翻破書皮。相反的,這類平日沒時間也沒精神提起來幹的行徑倒使自己的生活規律調整得十分健康,今晚當然除外,我不慶聖誕節的,也沒樂意答應下地獄。

除了為舊巴生路上令人百般難解的白癡交通而生氣外,原來只讓書本與咖啡陪伴的假期是很充實的。毫無理由的,突然想念起那偏僻得連電燈柱都長歪的郊外,在那裏耗完假期的最後一分鐘。

雖忙碌,至少還活著。

2012年12月20日 星期四

末日瓊瑤

倘若聰明,是漸漸被馴服出的少麻煩,方便的代名詞

後天是末日,我在瀕臨崩潰的雨雲下短暫的燃燒住。

每次都一樣,朝九晚六的訓練活動持續個兩三天讓人體力殆盡,參加后比平日上課還累人。何況這次訓練的人是自己。

加入學院的活動準備讓我獲益良多,也見證了不少現實的冷暖。當事情搬上了官僚階級與辦公政治的臺面上,看著一起忙碌的同學首當其衝,坐在血壓踱量器后的自己難免衍生同情和難過。有人說大學是世界的縮影, 只是多了個緩衝,讓各個不同家鄉的還可以在某程度上繼續互相影響,感化,演變,蛻變,好多看似破蛹而出般自然,但往深層下去看卻不怎麽純潔的那一面。

每當大人們自嘆世事難料外,看著他們冷冷的眼垂痴望著路邊經過的所有物體,難以相信以往存在的衝勁淡溶與一碟剛炒熱的麻麻面中,再永久的被半顆酸柑擠出的酸柑汁熄滅。

你說外面的世界是個戰場,外面的生活史場戰役。可是,世界怎麽會是個戰場,生活怎麽會是個戰役。

對於這番言語,念頭總會不斷湧現許多過度自信的、自負愚稚的不滿。雖是各求所需,但人與人之間就不能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來牽引著嗎?

倘若聰明不再是因為可以突出重圍,明道心聲,而是漸漸被馴服出的少麻煩,方便的代名詞。

2012年12月18日 星期二

272之前

星期五我在實習的辦公室裡蘑菇,原先完畢的差事要交代,可是就如許多的不知道忙於什麼的課長趁午飯時間偷溜走,於是六神無主的我們頂著過剩的閒暇去一頁頁消化不應該翻閱的自帶讀物。十二月飄散的雨水未能停息,像梅雨一般無常,難以意料。

前天來電的高,與其他衛生部門的員工一樣,服務期滿便要離開現在的病院,接獲通知要到離安順更遠一個小時車程的太平區報到。正在南下芙蓉的自己聽到時候,或許因為是預料中的事,為此其實亦沒有什麼恐慌,倒是多了一絲希望還是什麼正面意念般,還是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多一個小時的爛車程太平也通鐵路所以不必常常開遠途車之類,反正不完全是壞事,反正也還是遠距離關係就是啦。

以分擔高搬家的理由我決定再次回到安順一次,距離上個星期才到訪過一次之後。原先定妥去看雲頂高原的計劃如期進行,由白天逛到天黑加上抵達安順的時候已經是晚間十二點整了。精神恍惚的自己坐上高的車夜宵去,順道一看晚上的安順斜塔鑲上裝飾再也俗氣不過的刺眼霓虹燈,此時也頓悟,已經是最後一晚以常客的心態回來這小城了。所以稍稍經過那廣場的時候,平日看也不看一眼的斜塔與廣場,我望了許久。

睡前不時聽見窗外傳來摩托疾馳的聲音,心想著敢死隊真會選地點飚車,因為就在醫院外頭。耳內也不停的迴響著宵夜時候貫徹街弄的引燕器鳴笛,唧唧吱吱的噪音給耳鳴出來。那雨剛平息,外頭沒有晚風飄散而入。累壞的身子將感官的敏銳消減近零的時候,周圍除了電風扇在黑暗中嗡嗡作響,指間觸覺的溫熱外,就沒有其他了。

2012年12月17日 星期一

失心瘋

一氣之下離場的自己什麽也沒說,從火遮眼回神過來時人已在紀伊國屋書店的門口

期末考完畢、旅行出發前夕、繳學費、生孩子此般生活狀況暫且會讓自己一個小不是,而假期結束前,我又失心瘋了一次——逛書店。

從朋友聽聞綠野會議中心正舉辦大規模書展,這類流口水事當然沒放過,今天起床后便立即出發了。然而在雨下塞了一個下午的車龍后,得來的下場卻是工作人員輕蔑的一句:“不,我們不賣華文書刊。” 一氣之下離場的自己什麽也沒說,從火遮眼回神過來時人已在紀伊國屋書店的門口。

這地方就好像迷魂黨那樣,沖昏頭但沒副作用,卻給荷包洗個清光。電梯裏看著手中的戰利品不發一語,回家的雨下得更犀利,澆傷這零用透支的心靈。

無論如何,還是感謝大家的分量介紹。:3

2012年12月16日 星期日

雜亂 晚

何況,這夜還輕,那晚未歸

光天化日發的酒癮讓自己睡不着,
情感空虛的午後只有鷹嘴豆泥來填補。

倘若問我夜深該睡了,
我想要給這夜晚燃燒的青春,
不成灰燼不罷休。

雜亂晚的黃燈下,
爵士藍調並湊著空氣中的潮濕,
好像勾搭香蕉成熟的苹果一樣,
紅塵滾滾沙石四起。

何況,這夜還輕,那晚未歸。

2012年12月15日 星期六

結束 起步

有了啤酒、麵包和日出茶太的陪伴,回鄉后的幾天裏給自己留了一個空白

有了啤酒、麵包和日出茶太的陪伴,回鄉后的幾天給自己留了一個空白。一再三地提及那不能適可而止的雨,任憑再多的水也洗滌不去那片荒。

前天的一股心血來潮,將多年來積蓄的歌曲都刪除了,它們都是我新手選輯的至愛,陪我長大的摯友,一曲一調的帶我熟悉這世界。只怕播放機孤單,留下幾首以防萬一后,鍵盤上的 Del 扭一擊,瞬時帶來的空白給了自己一份莫名輕愉。雖然自刪除完畢后久久不能自己,可是重逢這難以解釋的感受,得以重新來過的感覺,真好。

離開義家的那霎也一樣、放下傑手的重陽細雨也一樣,一步一步地結束,再一步一步來起步。管自己身上背著的聰明是給世界馴服出來的副產品,還是出自成長的催化氧氣,心是開的,眼光也是開的,應該就足夠了吧。

走吧,迫不及待地對昨天的自己說 —— 我來自前方。

2012年12月11日 星期二

回鄉后

對城外的生活有太多的眷戀,不怎麽像在自家裏喝的滾瓜爛醉,見好就收,安安靜靜的回到房内休息

城外短短幾天逗留后,再次的收拾和道別離開了義的家。告別了腳上的石膏和紅疹,回到 K 城的第一時間,那雨又落得滿天荒了。

總有什麽念頭想法的這次,回鄉后的日子,會走得多麽荒謬。

當天晚上為嫲嫲賀壽,較親的三姑六婆來到,見證家長們酒後生風的一面之餘,一旁的自己不是懶散的拍拍照,就在斟酌冰箱裏永遠喝不完的啤酒。對城外的生活有太多的眷戀,不怎麽像在自家裏喝的滾瓜爛醉,見好就收,安安靜靜的回到房内休息。

活在睡眠中的第二天裏,除了回校看事,也給外婆買了一大堆藥物來填倉,首次認真的看待她的習慣和情況,除了萬般不孝的失責湧入心頭,也讓外婆對自己病情不屑的態度感到痛心。安安靜靜的為她將藥丸排入格子藥箱裏,再回到房間休息。

午睡后走出房門,兩為姥姥個躺在一張沙發上聊天,頓時給我不祥預感。雖然外婆和嫲嫲之間的磁場列在不相符的頻率中,可是看在她倆隔壁鄉和親家的情誼上,對孫子雙面夾攻的疼惜一定會變成狂風暴雨上的嘮叨。爲了早起而缺眠的自己起床氣難以消滅的情況下還是拔腿就跑,就此忘了吃晚飯。心裏面還是很愛她們的。

腦容量漸漸下降的時候,食量卻怎麽也不如等同。沒有晚餐的夜晚,過了子夜既是飢腸轆轆,不加設想的出門去外帶食物。兩點鐘的夜晚很安靜,安靜得連安全帶也不想綁了,就帶了兩袋超高熱量的夜宵回家消耗掉。

幾天前的生活不如此,連思緒也開闊一些的那時候,怎麽沒有現在資源充足而變得比較理想。

2012年12月8日 星期六

躲雨

三天的逗留預計無雨,吉隆坡那邊就下了一場大的。能夠躲雨多好

手提一塊酵母麵團回到家裏,喝咖啡的外婆給我逮個正着。雖然自己並沒有什麽權利或輩分來阻止她,可是基於外婆身體狀況還有本身的未來職責(期末考的成績已出,雖然科科低空飛過,這書我念定了!)明天洗腎,還是板著臉孔暗暗地提醒別再攝取那麽多的水份了。說完一番后,外婆點點頭起身,不聲不響的提著咖啡杯去添熱水。毫無顧慮的無辜表情還有那舉動讓我無言。

媽說周末嫲嫲慶壽,點了串燒車上門提供吃的,就想起了上一回被大人們一一插隊的死情況。

幾天后的週四傍晚裏,準備離開吉隆坡去探望負傷的義,出發前出了車禍,但雙方身子無大礙而車子皆是少許擦損,想也不想的又開跑了一段只被時速管制的夜途。兩個半小時的路,還是給走完了,進門一望躺在沙發上的義和上了綳帶的右腳,不由自主的笑開懷來,再如望背起了“無良心”這座右銘。

原本三天沒有計劃的出走沒有源自生活的責任與約束,只是比平日多帶了一本書,還有這該死的筆記電腦,爲了讓自己能準時發牢騷而以防萬一帶的。好心收留我的這一家,見證了他們多添兩支拐杖和一張蹲坑椅子的過程。爲了減少麻煩,義也為削髮而榮,雖然自己看起來比較像爲了生活突破那一樣。別人的家裏我提著相機顫顫兢兢,從義剛削的光頭上看見了永不明瞭的哲學和寓意,它們各個在照入室内的斜陽中閃閃發光。

平日的對話也離不開那三八事物還有對親戚們開的玩笑,話柵子一開的自己十分沒有禮貌的參與笑場。義妹說令堂怎麽一直提及以前,看著《男朋友•女朋友》的自己無意捲入一股玄念,手一邊扶著不再站起來的美人尖,一邊和劇情回到了從前。

小時剛開始記事后,聳立外婆家外的立方水塔是我最原始的記憶,和騎著外公的背當馬、被輕拍大腿來哄睡,還有其他零碎的往事。義家裏的天花板剛好與外婆家一樣,每晚總是看著那被月光照透的花紋安穩入睡。

以前的外婆健壯,當然不如今昔那樣。一起上早市買菜,回家被過度頑皮的自己反復以“八婆”這字眼來挑戰她的威嚴,再故作無辜的向媽媽告假狀這些孽都給乾盡了。當然,此般所做說為也讓自己與家裏的衣挂成爲體膚不離的好朋友,比和家裏任何一位成員還要親密。還有好多好多的接下來,卻因爲以前自己的難以控制而提起來會害羞的事兒。

離家在外柔佛的周末很溫和,即使艷熱的午後也很容易親近。三天的逗留預計無雨,吉隆坡那邊就下了一場大的。能夠躲雨多好。

2012年12月6日 星期四

老家的樹

田邊的枯樹,面對桑田背後的天際,依然守護著早已空房的鳥屋

最近時間頗爲充足,也爲了省下臺灣旅行的費用,在家裏呆了幾天的游民,一邊般活動的事務。外婆總是在家,多了機會看她,也不時透過熒光幕偷偷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麻煩省事,就是愛八卦觀察一通,在回到熒幕前的工作。爲了不起懷疑,叫外婆多買的消化餅干和即沖咖啡總會在餐桌上出現,或者煩著磨電視劇的妹而被分散注意力。

過程萬分刺激,可是世上沒有幾全齊美的事情,手上的東西永遠的一拖再拖、妹打擾一般停手、午睡的外婆沒有再看。就這樣過了兩個星期。

前幾週,例常地蘇醒在暗沉的雨天裏,浴室的花灑吐不出溫水來沖澡,只好潦草的將頭髮弄濕后再給自然風乾。往浴室的窗外看著外頭的天氣,濕沉的輪廓還有幾辮飄逸的風徐徐吹入,給自己不勝防的打了幾個冷筍,心想多半會中年前會得風濕頭風等的。哭泳歸來,兩手一邊抓荷包,一邊是手機,還有中指上環扣這的車鈅匙,出門去,外婆多半還在醫院洗腎。

現在住的居所不算太久,幾年前搬了小遷,舊居也只是在同一條街相隔十二家而已。以往還未搬入此地區時看見舊居興奮得很,當時對自己看法一個建了樓梯和多出樓上這空間的家是從滿驚喜與刺激的。入伙前老爸爲了遮蔭,就在門前种了一棵來歷不明的樹。不是沒有研究好奇感,她用不結果,唯有每年接近尾聲會長出淺紅色的枝葉,岑托心裏赤道上的秋意濃,也伴著我成長。

那一早,老家的樹就只剩下一座長根的樹桐,給電鋸一刀利落。沒了樹,待考的寂寞迅勢瓦解,心裏長刺那樣難言的痛。問了老爸怎麽回事,是隔壁的單身鄰居不想再掃落葉,投訴市政局來砍的。曾幾何時好像回去舊居的隔壁和她理論,可是那不會改變結局,也曾為自己的野蠻不道理感到失望。

審訊結果是沒有結果,只有酸與不甘。

外婆應該對那樹沒有興趣,反而不時地重復欣賞屋外的菜園。看見黃瓜長得一條接一條大,阿姨說好變態。有時又提著手機徘徊在玄關處,與親戚來場世紀八卦,有時也走出屋外看鄰居的家,一邊練拍手功。除了看兒女和咖啡店裏談天之外,這讓我擔心她生活太乏味。

麻將沒有用,和我一樣,連碰的機會都沒有,哪來鍛煉腦筋的動力。而外婆不在家,自己卻特想念砍下的那棵大樹。繼續盼望出生新的枝幹,可是用時間來恢復原貌,也代表放棄現狀。有人說付諸太多無謂的精神思緒沒有用,爲了平常的生活,我一定要兩者裏面選擇一個。任選其中一邊也是殘忍無比的事實。

有一天,在吃了好多好多的椰漿飯后發現,入院的外婆手插疏管看見曾孫卻還能高興的顔面,就好像九歲時的自己看著那樹的巨大身影,隱隱的暗示將為你遮風擋雨,給你綠色陰涼。不在了。

留守自己所愛的,沒有那麽多的機會辯解野不野蠻或道不道理。而一旁喝著湯水的外婆好像牽絆于健康與時間的拷鏈中,累得只好以碎念的方式來回應選擇與信息。看著她洗腎后疲憊的面容還在因爲大家的叛逆與尷尬背上無謂的束縛,我,能不能做些什麽呢?

突然好想念水閘新村外稻田邊的枯樹,面對桑田背後的天際,依然守護著早已空房的鳥屋。

2012年12月4日 星期二

轉蛋

看著她,我想起了永遠扭不完的轉蛋機,給您無限的驚喜

假期裏的星期一沒有藍,因爲起床后的即景是整天的灰加水。平時也盡量嘗試不要再提起那陰魂不散雨,或許那樣情況會改善一些,過後想囘這念頭是那麽的自負和怠惰,撇掉了。早前念書裏朋友分享過的一句“不為世界來迎合自己,而是讓自己兜著它來轉”。誰然感覺口吻稍微強烈不堪,但無論如何也是令人深思的一句話語。那時候,我脫下了的黑框眼鏡,無理的獨自唱起維吾爾族的青春舞曲。

沒有計劃的一天裏,大學就給自己一封很大很大的紅包——提早兩天來分發的成績。要攔上我看見好多的烏鴉在低空飛過,再回頭好像義想象過的擬人對白告訴我說 “邪不能勝正!”這一切來的不值得,也那麽的曉幸。而無論如何,活動事務在身,剩下不到一個月的假期不會變成假期,反而另一頭添了不少的責任。這又讓我記憶起劉德華主演的《大隻佬》裏面無限回蕩的道理——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再跌入時限半個小時的玄念里,恨不得將辛苦打印下來的衛生指南一把火給燒了。

聽見樓下按了好幾分鐘的門鈴,穿上衣服步出房門才發覺整家空空如也。看出門外看見外婆,開了門問她上哪去了。在安靜的回到房裏重新看過剛放榜的成績單,確認一切無恙,外婆也跟到房間裏來了,深怕昨晚亂丟的髒 T 卹褲子會絆倒她,不耐煩的拾起丟入洗衣籃内。

“得閑就載我去藥材店啦”,外婆在耳邊慢慢地催眠說起。當我回神事,兩人已經在前往目的地的高速公路上。在路上也開始下雨了,穿好的運動衣好像干水的花瓶一樣。

外婆就在駕駛座隔壁安穩的指示著,安全帶卻是我提醒她系的。十五分鐘的車程大家不發一語,好像倫理劇裏的離異夫妻那樣,外婆偶爾開説問了些雜碎的問題,都讓我一把火給回答去,剩下的餘燼給雨刷沖刷去。

雨中的路,我駕得特別小心,深怕過分的擺動轉彎會使外婆暈眩。遇見紅燈停車,我偷偷將視線轉移至她左手上為洗腎作的穿刺。回看路面時我倆眼神交接,因爲尷尬而當作沒一回事的自己將所有的不成熟表露無疑,事後醒覺自己是多麽的孩子氣。路上,也發覺見她的眼神永遠凝定于前方,差不多到痴望的程度,好幾次中要呼叫幾聲才得回應,突然好多可怕的念頭飛過,因此自己的心理也多承了不少的恐懼。應該還煩著家事吧。

抵達藥材店的她如浴青春一樣,看見親戚話柵子一開,話題還比之前拍拖時候還多,才得以暫時放心下來。而我,獨自站在塑料做的經濟百子柜前,發現龜板已經給賣完了。

看得吃得生厭的優盾草產品則擺滿店。

遠處觀察外婆在為八卦事吐沫橫飛的摸樣,自己笑時接著愣了起來。看著她,我想起了永遠扭不完的轉蛋機,給您無限的驚喜。

2012年12月3日 星期一

喜酒

新村外的稻田,那般一望無際只容得下遠處的地平綫、鳥屋和腳下的泥沙

任憑星光再多的璀璨,還是被低雲厚厚的矇蓋住,謝盡了整晚的雨,也沒能如同習慣所答應的守得雲開。因此,月明也只成了懶散的綫條在散開,車子走在高速公路上,怎麽也不像多望那景象一眼,多麽悲涼。

因爲得以抽空,臨時改變主意去參加表哥的婚宴,還好真的去了,臨走前男家的姑媽說不然會把我給宰掉。早上的她忙壞了,雖然娶媳婦那麽累不算奇事,看著姑媽的倦容還是有股莫名的酸。

暫且不說這,而懷念的也不止于此,還有新村外的稻田,那般一望無際只容得下遠處的地平綫、鳥屋和腳下的泥沙。闊別六年水閘新村還是那麽悶熱,怎麽也不像濕淋淋的吉隆坡。雖然還是照例的灑了幾滴水下來,沒有城市的煙火與網絡的新村生活多麽可愛。

隨著年紀增長,列入婚姻行列的親戚輩分也越來越靠近。九十席的宴會好像流水席那樣,找到位置坐下后也難免陌生人想軋桌子,也臨時在戶外開了好幾張。站了許久沒能入席,二姑利落的將空桌上的留席名牌拿起半折,塞入手提袋裏面。看得傻眼的自己也只能對妹妹白笑,反正就只差那幾圍,空空席一個。

許久沒見的親朋慼友不怎麽認識,唯有認得出禮貌叫聲打招呼,不認得就問大人。可是大人都很忙。也有預感多少會被長輩追問交女朋友啊,拍拖了沒啊,何時結婚啊之類可怕的問題,因爲沒有那麽的計劃,照鏡子看出這副嘴臉近期内也不怎麽會實現的東西不管去想,只好還年輕啊,還念書啊,不得空啊,學業忙啊嘰里咕嚕嘰里咕嚕。辛虧還有許多單身的表哥表姐攜愛人出場,好替自己解圍一下。

吃完第二份荷葉包飯的我轉過身子往後看,九十桌座滿于一室下雖然有些悶熱,可場面被穿得像孔雀的主持人搞得熱。難忘的是,因爲場面容許客串演出,上台唱歌的樂齡人士都事先預備歌帶,應該是當作給新婚們祝福,可當我咬著脆皮鴨或者清炒蘆筍的時候,耳邊總會傳來“分飛燕”,“一個人寂寞兩個人的錯” 之類的字眼和歌詞,摸不着也抓不透。

而音樂,果真不分年齡社會地區與階層,在水閘觀音廟禮堂中聽見内心生厭的神曲 —— 江南 Style。。。爲了收驚,我連啃了兩份甜品冰激淋,回家路上睡了個大覺。

2012年12月1日 星期六

落枕記

纍計整個禮拜的慵懶倦怠,決定星期五給自己一個假期中的“小假”。雖然其他時間會忙著學校活動的安排進度,其實也不比考試時期來的壓力。有人說,只是時日未到,我回說,現在的事情做足幹嘛還為以後白煩呢?成績還沒出,有什麽三長兩短大吉利是的話,安排再足還是會脫軌的。

說到脫軌,自己的頸項真的給睡脫軌掉了。記得早上醒來時有約,一切的正常與美好沒能及時反映,突然覺得背後刺刺的酸痛。梳洗刷牙的時候頸椎僵硬,以爲熱身熱身就會松掉,不以爲意。準備妥當后出門去了。兩個鐘頭后準時回家,握著兩把法國長條,泡咖啡來做午餐。部位的酸痛加劇,開始痛起來了,再變不適和頭痛后,趕緊吞了兩顆止痛藥墊底稍後觀察,沒了心情,法國長條也只能吃掉一個。

原先還能駕車的自己現在左右扭動都成艱難,往下挪已是沒有可能的事,唯有仰頭姿勢可以做,雖然我愛蒼天,也戴著黑框眼鏡,可是整天下來都看天要來幹嘛。今天起床特早,也是被痛醒來的。原先的僵硬疼痛已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躺下起來基本動作受阻,下樓梯也想一只雞那樣彎下半身才能看見步伐,一日閒過半的基本動作因此覺得難過登天,曾經弄得心情很糟。老媽看著我一臉鬱卒笑了起來,給了我寫著是松筋葯的止痛藥,藥房小姐還把筋寫成“肋”。。。

服下“肋”葯后,狀況明顯改善,可是肢體擺動還是有問題,星期六晚應該就真麽給書報銷掉,過著半頹廢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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