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21日 星期日

章四

攝於 太平

扭動鑰匙,將停在屋旁的銀色國產車子啟動。大雨,好大的雨降落在四處,可是不在銀色的車子上。蘑菇在座位上自己眼睜望著四處,引擎就像恰時的背景樂沉沉擺動,不動,因為思緒還游絲著起床以後的倦氣。

等到車窗漸漸起霧將世界給模糊起來,才回撥起雨刷。好不容易築起的濕霧抹去後,開啟前路在南北大道以北的瀝青道路中。

前方天際劃出一道分割晴空陣雨的線,自己還身處黯然無光的分界背後。車子開遠一些,廣播伺服漸漸虛弱。正在鏈接的頻率由清脆熟悉的內容慢慢給雜訊替代,感覺漸臨分離失聯之際,一股衝動湧起,想要開過降雨的布陣,直奔晴朗的另一頭去。

油門踏過理智,身邊的光影被往後拉得更長了。駛離上空的陣雨,聽覺越是參雜著斷續的雜訊。

突然想起了以往國立電視台開播前播放的圓形色盤,和隨播會讓自己錯覺耳鳴的聲響。或許因為馬來西亞恆夏的關係吧吧,斷訊以後並不是永無止境雪花配雜音那麼浪漫。不知從何開始,斷訊雪花也代表著永續,代表著孤寂;也恆持著無時無刻都演繹在港劇中等老公回家的現代女性在深夜的客廳裡面亮剩電視機熒幕中四處飛奔的雪粒那景象,由何處而來往哪邊離去的一股神秘瀟灑不羈又蕩漾的情感而來。

如斯的富有飽含住的情感,就這樣捆鎖住熒光幕後,還有那熟悉的圓形色盤加耳鳴聲,在嗡嗡,嗡嗡,嗡嗡,直到二〇二公里交界處以外的目的地。

2014年11月17日 星期一

章三


一早,和妹倆拖著未醒的靈魂到城市的邊緣去。弟沒有如願的起床,早餐沒能如願的吃,我只好看著妹開的現代灰色小車朝黑暗中駛離,再乖乖地從大廳側門而入至候車廳裏。或許因為時辰的關係,轉運站的照明並不理想,漫天的燈柱只亮了一半,燈下寥寥無幾的乘客也被照醒了一半。

通往月台的的階梯依時開啟,後方的德國背包客大聲吆喝亂跑的孩子不知蹤影。左方的男士平板電腦一部接一部的給操控後,口氣小小嘆出也隨著大隊往底層的月台錢去了。北上除了會人,就多不過週休兩日的暫別,所以帶著的行囊不多。不像往日沈重的背包,當下的輕愉讓自己看得比較多,思緒不中用的分析也隨初醒的空白掛起陣陣的狂幻。

多久沒有這麼離開過了。北上的列車不慢,座位被安排在一位男士旁,他隱隱的微笑在我讓位入座以後,身穿鈷藍的一位年輕人,也十分不耐冷。早前拎出來的筆記再也無心吞嚥,車廂外的色盤由深轉明亮,盡是觀賞納入筆電的綜藝節目與紀錄片。沿路上,鄰座的年輕人睏過去,將頭毫不客氣地落在我肩上。那時正缺眠卻又不敢獨自入睡的腦筋,並沒教會自己如何解圍。

不得已放下筆電,視覺轉移車廂外,才發覺自己好久沒乘坐長途列車了。一切都往後的繁華亂序,都被整齊簡潔地框入黑色的床沿中,我想起了台灣鐵路上看到的某事某處憶景,還有前往威靈頓的海岸列車上。時間因此被拖得長長的,沈浸在故自的回憶裏;猶如盤轉在塑料叉子上的普通炒米粉,五塊半的代價何此纏擾。

2014年10月19日 星期日

一年

一路與你,
溫度將光折出不同的普線,
散佈在漫天的晝夜。
你的出現,
於你的視線,
一整年的時間,
那麼多的瞬間。
感覺,
相隔在一座山前,
延路的實踐,
刻出你我眼前,
星際般無限。

2014年9月5日 星期五

近來

攝於吉隆坡

谷中城裡的某間冰淇淋店要結業了,傳來一封電郵喚起以往和同學學姐在那裡的片刻。不一會兒,指頭微微點擊刪除鍵,與剛剛起步的記憶一起渙散在熒幕的閃爍裡頭。埋頭回原先的視窗去繼續苦幹。

大四很重,學科很重,論文很重。學習還未進入軌道便打入排山倒海的工作量來,來不及吃驚的自己在週五的早課中與自己默默點數未完成的事物。那一刻時間1135,好多東西都消失在這不小心設起的里程碑後。

如此變幻的年華管他若即若離,是虛是實,早在無數次的出乎與意料之前,被一絲一絲的抽剝成隱隱的雲煙

2014年8月26日 星期二

大四


轉眼間大四了,要不是同時被幾位友人問起是否已經畢業,就不會發覺自己除了碩士班的學生以下,便是三個年級萬人以上的老態窘狀吧。然而耳朵變靈了,靈得聽到學弟妹談功課的時候,該學過的知識既然忘得比洗澡水還要乾淨。不好受。

回想起昨天為舊同學慶祝生日的時候,旁席做了一群小屁孩大肆地吵鬧,相對在自家桌上的無比冷清,我面容不禁失措,半失意半玩笑的磚過S的耳邊私語竊說

「我覺得我們好老哦」
「是咯」S臉上迎來半秒鐘的汗顏,眉頭擠得比腐皮還要皺。

大四怕怕,因為在處在開頭就遙遙看見了結尾的經過,一點也不浪漫的似曾相識感。

不知是否上學期期末考時候腦部大激盪,腦容量急劇下降而冷感呢。

我手,依然被咖啡帶領在千山萬水的荒謬旅程背後,苦澀苦澀,酸酸的一個年級。

2014年7月25日 星期五

章二


馬來西亞航MH17班機失事一個多禮拜以後,我簡簡收拾手頭上個工作,再次地離開吉隆坡。滾在車後廂的行李中的衣物多半也沒洗凈,潦草拍打了幾次塵便塞入,與幾本書籍還有透支未讀的刊物一齊,這暫時性的眼不見為凈。

自中央醫院往城市的邊緣開去,并不是平日會用上的通道。即使有衛星導航,還是難免好幾次的迷失與錯路,意外將自己帶到了許多經年未訪的地方。某些建筑物、某些路碑、舊式行人天橋灑落在城里各個角落等待我重訪,一個個的角落,氛圍和臉龐。已經不記得了,以前到底是為了什么原因或什么人而來過,或許自己根本從未來過,是因為降臨好久好久的煙霧還有空氣中熟悉的濕黏而生的似曾相識啊。

好不容易開到了交界處,駛入了往北的路道。關閉了手機的導航軟件,帶起了墨鏡以後那神秘的銳意,陪襯住遲鈍的引擎嘎啷嘎啷。好多的事前準備與動作,因為前方依舊漫長,太陽很曬。沒有敲打收音機按鍵的意愿,平日的沖動被乏悶的日程消化了。就想,來著的兩百多公里就這么沉寂無聲的開下去,聽一聽油門唱的歌。

此外,種在屋外的花樹吐蕊,灑落滿地也鋪滿了停在下面的車子,由擋風鏡至尾部,無不是黃色粉狀與黏嗒。又想趕快落一場彷徨大雨將車身洗凈,而那樹種的落處,更是它們不倦的來生。要是等到車輪滾過山的另一邊才落地生根,這距離,對于一棵樹來說應該是不凡的事跡吧。

一路以北的衍生,好多的思緒都被轉向燈的聲音打斷了。右手握方向盤,左手懶懶卻又熟練的將收音機開啟,再切入預設好的當地頻道。陌生的電臺播放起熟悉的歌謠,仿佛過去所有都連接起來了。此時車窗外正好有掉落一團種子,扛著延續的使命般落地,打算在山的另一邊生根。

2014年7月16日 星期三

無風


與K出游的旅程猶如夢一場,那么輕易的消逝無跡。三天的日子終結于樟怡第二航廈里的瘋狂奔跑,由關口到候機室那么的赤裸亦那么的永無止境。踏入半空的C15廳看不見乘客誰在等候著誰,只猶記登機以後所喘出的那口氣啊,還有尚未登機的湯姆斯先生。

攤坐在機位上有如競賽馬拉松以後,緊扣的雙手,那就是一霎間的完全依賴與所有。

三天橫跨三個國度其實并不怎么壯麗,不如說是救贖給遺忘的自己。多美歌站月臺上的某個坐凳、義順某幢組屋的某個單位、機場大廳里面的星巴克、克拉碼頭旁的繁忙行道云云,都蘊藏著各自的過去和事跡。每次經過,回憶即如敲打琴鍵般容易地,十分清脆地回升自心底。

尾隨K穿梭獅城時候的自己,并沒有像以前獨自游走那樣,十分礙眼的停留在哪個座標與地點來連接起過去。因為更為吸引的,是前方遙遙難及的背影,是徒步雙腳的刺麻,一并交響出南國里無風的天氣。

這般潮濕黏膩,被敞開的思緒,終結于樟怡第二航廈里的瘋狂奔跑,由關口到候機室那么的赤裸亦那么的永無止境。

2014年7月8日 星期二

章一

和K相隔在272公里外,相見即是從口袋掏出三小時路程的後果。與其說三個小時的路遙折騰,不如叫作置身移動空間里的自我救贖與調解吧。

存在那千萬個鐵制的移動空間的其中一個,難免會有些迷失。而且將不同的心情攤開在不同樣的路上,來回開了好幾趟後,總好像一定能夠找到終點站月臺上的自己,終于等到回家的班車來回歸那么多的沖擊、那么多的不定以前的那點平靜。

車子開出蘇邦交匯處,爬過列陣的石山離開首都。車子再駛入章吉遮令,回歸文明的那幾把燃燒著枯葉的火。

為你介紹,發生在那272公里中的一些事。

2014年7月4日 星期五

拉律馬登司南馬

這雨城,將你稀釋出永無止境的清晰

今夜雖然無雨,可是外頭涼風吹至,如此稀有的舒服氣候,就這麼入睡太可惜了。眷戀著夜風即使過了三點也沒有困倦意思,精神逗留著,還有倒睡一旁的 K在打鼾,手指敲打熒幕和時接時斷的訊號上網。

周圍感官幾乎被黑暗簡化成零,卻一點也不寂寞。吹著的晚風是眷顧,窗外不時傳來太平驛站的播報餘音,火車徐徐開過軌跡的熟悉聲響。較早前下過了兩次雨,原先零落蛙蟲蟬鳴也漸漸熱鬧了起來。

放下手機,兩手墊在後腦勺,幾次任性想就這么清醒著到日出吧。反正期末考不也時常晏睡麼?無雨的夜啊妳如斯溫柔,緩緩圍繞著我忘返睡眠,更丟了時間。

是的,我早知道的,自從踏入這里,猶如當地縣名的譯意般(Larut Matang dan Selama)—— 這雨城,將你稀釋出永無止境的清晰。

2014年6月24日 星期二

艾瑪·沃特森


眼睛微微張開,沒有上簾的窗外已是清晨深藍一片,攤在床上動也不動地好久好久,才回想這是校園晚會以後的早上。說起期末考結束,也是幾天之前的事情了。

校方規定,若是大三的科目沒有全部過關,是不行邁入大四的。這同時也意味著延畢的事實,搞得自己許多同學心神不寧了許久。溫習休假開始,我逃去太平,開跑了荒謬顛倒的日程。

與進度賽跑當兒,晚九朝五的時間表,鳥兒晨啼自然成了宴睡的號召。那一個多月的晏睡,我沒有多少日光的環繞。

咖啡成了精神糧食,此般的依賴,推動了自己好多好多夜晚中在永久續航,只是早已發現,這路程始終沒有結束與盡頭。

我不能忘記自己些許怠惰的時候望著艾瑪·沃特森在說「我要你,現在念書去」的電腦壁紙,而草草結束當日的溫習,發覺竟然已是早上六點鐘的那清晨。或是考完某個科目的午后,吃午飯的胃口丟了而在提早回家的路上,慪不過透支的眼水使前方的視覺由清晰變模糊。

直至平日蔚藍卻極熱的天空轉灰、轉混濁。那天我完成了不怎么理想的最後一科,交上考卷,考官放人,我草草收拾完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到家里將凌亂的房間大掃除一遍,不外乎為了嘗試道別這一年的起落,更想修平殘余心底的屑末。開啟電腦,道別了相處一個月的艾瑪·沃特森。。。的壁紙,換上紐西蘭的海岸列車,心也隨之出發。

說出發,第二天我真的又逃回太平去了。

2014年6月8日 星期日

走失魂



















一路的追趕忙,
往前方拋了好多好多的行李,
盼未來回應更多更多的慰籍。

唯有現實那么無力,
幻想這里樂此不疲。

夜已深,腦更沉。
夜已至,走失魂。
天亮了,該不該睡呢?

2014年6月5日 星期四

今晚拉了我一把的歌



期末考好重,溫習好累。迷失了自己也好似迷失了周遭的人們。雖然較早和K外出過,書桌上念著念著還是忍不住重新拎起鑰匙,走了趟一小時的夜車。特地繞了好長好長的一段路,車速緩慢也將窗外的事物拉得長長的。我在精神散渙的夜中,仰望沒有意志的星空。

原本再也不想回來的自己,因為聽了這首今晚拉了我一把的歌。

“請擁抱我,萬一我不小心墜落”
“他說加油,讓我為你光榮”

2014年6月1日 星期日

調解

攝于離開太平小鎮的清早

北上原意為了準備期末考的自己其實也為了找 K,計劃一邊啃書一邊清凈個五天最後卻變成了八天的郊外生活。太平的雨量在西馬居首,雖然偶爾溫熱潮濕可是很難不愛上不習慣那里的氣候還有風景。一個多禮拜以後的我回到吉隆坡來,重溫家鄉的擁擠與炎熱,不能是從的感覺就像是剛從外阜來到的男丁一樣,水土不服好幾天連睡眠也給壞了。

抵達太平的那晚下著雨,離開太平的清晨也下著雨。

可是回來以後依然機械地日程,不管日間夜中,只要不是睡眠吃喝拉撒就是埋首在桌上的許多講義筆記里。就這樣的重復著,手邊舉起的透明塑料杯不停的將咖啡因灌入,時候不爭氣的暗罵講師們的亂來來彌補倉促趕忙背后的那么一點空虛。耳邊播放著較新的歌曲,盡量提提士氣也提起精神。不管距離準備完畢多么的遙遠。

回到同樣的一個咖啡店里,更依舊不時地將視線往落地窗外,看穿室外座位上好像抽大麻發癮一邊和伴侶卿卿我我那么的礙事,是永不停息的車水和天光。想:思緒混亂了、頭腦塞滿了、庫打用完了,所剩還是頭皮一如往常的刺麻,天知道因為經驗太過清晰或是丟了生存下去的意志等不著用又該死的念頭。距離期末考還有兩天。

還在想著。

也想著太平的雨,是不是本來就從未回來過,精神層面上扭曲後將自己遺留下來而已。

左手反射性的將熒光筆夾在中指和食指間,慢慢托起布滿水珠的距塑料透明杯子,吸管微微游過唇緣被帶到嘴里,輸送曾經豢養過半個千禧刺激與酥麻的因子。目的是為了尋找持續。和為了已崩壞的過去與現在,的一些調解。

2014年5月18日 星期日

讀雨


多日的陰晴舉棋不定,我繼續拖著澆熄的靈魂微微的燒。坐在咖啡店的落地窗前,外頭是繁忙的聯邦大道。一邊啃讀拖欠許久的筆記,一口吸入被冰塊稀釋的長黑,由中樞神經念到情感理念,上至下左至右。

一章接著一章地讀下,當所有的事物來到前所未有的況明潔凈的地步,我不禁感嘆——嘴里輕輕呼出含咖啡因的口氣,是一股支撐著自己繼續往前的力量與精神。人來人往的空氣沒有游絲的厭態,反而餐桌邊每個客人的身影在靜態中上演住無限的空寂,與窗外的雨點譜出一段私有的靜謐。

頭皮麻麻的,來到這里的第三個小時,距離原定要讀的頁數還差一大截。看看未讀簡訊,陸續放榜的成績,七張期中考的試卷暫時烤焦一份。簡簡收拾,拾起卑微的身影回家去。

2014年5月10日 星期六

飛前


於是,我又走過感覺一趟看似無止境的追忙。手電一路的解釋,汗一路的從手邊滴下,走過了無數的長廊與玻璃大窗,和一群遲到的靈魂集合去。

今天算起已經是第四個星期不在家過了,在家晃的時間看起來愈來愈少,自從出柜以后。坦白以後的心越輕,可是很多時候輕得不能自己。倘若說起沉重,有時候卻因為家門的不接受而建起的距離。亦有許多時候很突然也很不應該的將自己的經過連接起粵語殘劇里門不當戶不對的情侶終因家庭糾結的搞得不歡而散的場景,事過回神以後只好拍拍臉頰告訴自己別再發白癡日夢了。

連入眠以後的夢境都像是過期新聞無止境的重播一樣放映起的追逐游戲,前方的背影是個永遠趕不上的軀體。

遲到的班機終于抵航,心急的乘客并沒有擠破頭地涌至登機口。畢竟已是三個小時的等候,雖然十分磨其心志卻也該讓人看開了許多事的一段無期徒刑吧。或是一個縮短型,庫伯勒羅斯的五個哀傷階段;否認機場所有播放試播映試資訊、遷怒與廉價航空什么都不懂得地勤、航班遲到除了自我安慰是沒得商討的、抑郁的回座于候機室尚溫的座位上,至最後接納性呆坐等待下一個兩小時五十五分鐘。

我繼續靜看這難以收拾的混亂,不同航線的乘客也來到同樣的閘口了。對面坐著兩對優雅的洋人情侶,左邊的叔叔正從筆電里觀賞著韓國綜藝節目,對邊看起來憂郁悲哀的男士沒有旅伴,和自己一樣,靜坐觀察候機室里發生的一切。

我們是否再也到不了了,我想,一邊慢慢的匯聚渙散的思緒,一邊調整好整日下來奔亂的自己。坐以待斃似的我們在K4廳熟悉的廣播鈴聲一響 —— 各位乘客請注意。。。

2014年4月21日 星期一

干燥


呆望著舞臺上的四重奏,各自為政的立于小小的空間里。旋律浮游在他們指間,無神的樂手和爵士,亦渙散地呆望回舞臺下的觀眾。不必入場費的表演只要點個飲料,一場看似干燥交流,水分已完全凝聚在場下各個雞尾酒杯緣上閃閃發亮的水珠。

不知道是雨季重臨,還是位于城市里的緣故,懸在空中的超市就像融化的麥芽糖一樣粘滯。加上因為早前炎熱而煩躁的脾氣,套在頭上的不耐煩將周圍事物都變緩慢了。聽不懂英語的服務生也不諳馬來話,再以沒趣的爵士樂為背景,十分消耗生存意志。好不容易點好飲料後,看著服務生一頭霧水的慢動作離開,自己隨著慢動作地將視線轉移至身旁的伴侶和他友人身上。

難得小聚,他們埋頭以最高的聲量暢聊,你講我說地交換平日工作的經過和心得。說到某醫院中的癲癇病人,即使自己上個禮拜才應考過中樞神經科目,還是跟不上步伐被遠遠拋離,才小小沒趣再仰起頭目,重新觀賞臺上無趣的表演。

麻醉如己的那場合中,以食指和中指掃過凝結在背上的水珠,重復不斷的微微刺麻是僅有的感官。還有視線周圍,閃爍的燭光緩緩照耀在觀眾的臉頰。這時而光亮時而黯淡的景色更是不合作地將眼前所有切成一幕幕不流暢的片段,古老的動畫片似的場所仿佛只有自己是流動的,孤寂的流連在那寂寞的上空。

何其憂傷的時光走了一個月,步出歌廳外那三叉路口是我去年出車禍的現場。還記得那天年初四,天空一貫的不明朗,對方因為超車而在反流道上劃過我的車頭。好不容易的將車子開到城市的另一邊,卻被交警判為肇事者,直至幾個月後的我久久不能自己。想到這里,眼前就是市中心的兩座巨塔遙遙的矗立在前方。沒人能夠為自己說句話。

只有草草竄生的青苔,還有雨水洗刷過的痕跡,在我沉沉省思過無盡重量的瑣碎與潦草背后,愿意承受那無可承擔的輕浮與干燥。

2014年3月28日 星期五

surreal

航班失蹤以來發現,有好多的話是不可信的,有許多的報紙是不能讀的,也有好多的言語既口說出,就再也挽回不了的。自出柜以來發現,有好多的話是說不清的,有許多的理是修不齊的,也有好多的斷層任憑再多的時間與精神付諸,沒得撫平的。集合整月以來經歷的種種,有許多的荒謬與美好,參差著步子一走又一拐,不用畫家達利上身,卻能夠讓頭皮發麻般清晰地感到一股 surreal。

2014年3月24日 星期一

崇拜


週日沒得完整落幕,服貿事件已開始朝流血發展。2014 年的 3 月是我懂事以來最荒謬的一趟旅程,也是沉澱得最深的日程。馬來西亞和台灣都是美麗的國度,大家都有不讓錯誤合理化的自由。我只堅信自己堅信的,崇拜自己崇拜的。

2014年3月22日 星期六

失手

母鳥回來啦!
清理窗外空間時看見鳥窩狼藉般殘局以為空置了所以隨手摘下,殊不知里頭還躺著兩隻幼鳥。來不及為造孽驚悚恐嚇便趕緊用兩條束線帶將鳥巢“駁”回去,效果不差(筆記)。只是擔心市面上傳說過母鳥會拋棄有人類觸碰過的幼兒,可是母鳥回到時看她呆望了幾下,不一會兒又繼續哺食了。

看來今晚該轉吃素了。

2014年3月7日 星期五

剩光


光盤在唱機里持續的轉呀轉,轉到校園里呆坐的某個角落去。面向一座窗,外頭的光灑下人來往去的影子,那節奏久久不能停息。正如青龍木落下的蕊,浪浪又桑桑,猶如很藍的曲調一首,午后的時光也跟著懶了起來。又來曲一首,憂傷游記回升出來。渾然燒起的三月份,沒有連假的三月份,正和不知何處飄散的煙團環扣住,刺透只屬于自己的剩光。

我瘋了

2014年2月24日 星期一

迷惘

是的,我本不再迷惘

我本迷失,我本無奈。新學期就像是獨木橋橋上鏈接住好遠之外的一小定點,走向的陽關道是成績與大人設下的目的去。走呀走的懸呀懸,漸漸習慣了飄散在空氣中的凝滯,是不凈又不潔,不無垢也不無邪。凝滯亦帶住高掛的筆記藥性成分、高掛住任性和不羈建起的梵城是我唯有的聲音,看起來千瘡百孔亦漸漸斑駁墜落的塵和灰。

指往北方的不再只是紅色的方向,看不見的不知是唯屬國王的衣裳。屋外飄落的花呀~蕊呀~枝呀~葉呀~ 劃過臉頰霎那有溫柔陽光。是的,我本不再迷惘。

2014年2月10日 星期一

無奈何


目前生活就像是飄拂不定上卷起來的旋風、或是拋出再多的錨也不能夠平靜下來的小日子。活過來的日子因為以往的大小好壞事故仿佛是個錯落不齊的筋骨,也因為開始交往以後變得莫名的眼淺的,周遭吹起的樹葉皮桿有似萬般轟炸的地雷般,將七零八落的自己粉碎得如此不堪一擊。

又想起在生活邊緣擦肩而過一對模范情侶,五年的關系因為男友出軌結束。而女生得到唯一的解釋是主早已安排了這一切,不是基督徒的她的命運就是丟了對方以後才能學著怎樣更加靠近祂。

荒謬隔在理性一層似有似無的薄紗外,即使不能夠被合理化的出軌,也因為在日常中不斷爆發而讓人無奈何給吞下去。

往後是何此顛沛流離的人生實驗簿,何此可怕也何此耐人尋味。

2014年1月9日 星期四

不顧

七月一日是 Yasmin Ahmad 冥誕,全國便跟著谷歌頁面上有她的小設計去重新緬懷以往舊日。還記得五年以前在報紙聞得逝世消息以後的晚上,在已經刪除的部落格裡嘗試填寫輸入,卻一個字也敲不出來。

所以就在夜深人靜的昨夜裡,我隔著外頭的風雨去回顧,好久沒有什麼事物能夠讓我激起更多的求知慾望,不顧時日連論文也不怎麼想寫地,一篇一篇觀賞留下的小輝煌。

以後再也沒能期待更好真實的節慶廣告或是電影了吧。

往往就是這種覆水般的過去,將現在刺得幽幽傷感。

2014年1月1日 星期三

太平



於是我和 K 到了太平,在他租下的單位裡住下來。不長也不短的五天逗留,就趁他工作時間在城裡溜達。

太平城市其實並不怎麼城市,地圖上五條主要的的道路被無數橫切的街道銜接起來,加上數個連接城外的主要道路就是平日逛的地方。店面雖然老舊但一應俱全,從古早的飲食場所到電器行全是腳步所能及的距離範圍,所以一日下來走不會少過兩圈。

這地方就像麻坡,一點怡保和一些檳城的元素,一個手掌細細搓揉起來的地方。更有一絲馬六甲被當任元首破壞以前的氣息。長樹老舊的棄屋還有遙望的太平山就像是依靠一樣,任我行走在這全國雨量數一數二的地方,不會迷失方向。

這一處廿十年前僅路過的小小地方,一回到便是整個下午的滂沱。無路可走的自己只好躲在英殖期間留下的大宅外簷下,順著雨水寂寂地欣賞這久違的片刻流光。


高山護佑住的小城被遺忘,是因為不熄的火雨在燃燒著,而從此不讓入住的人們一探究竟嗎?

列為全馬最潮濕的地方,逗留時期很少見得着整片的藍天。雲層累累纏繞著太平山,也遮擋著電訊塔的傳播。看著手機時而有時而無的通訊,沒了網絡,硬湊出來的五天假期也斷斷續續的給過完了。

雖為暫時的旅人,雨一點也不欺人。靜靜地從天而降洗滌了平日的塵埃,游絲的涼意其實是友善的。

K 住在八樓的單位中窗口只要不緊閉,雨水便給打進來。首次發現時我急忙的關上窗戶,一邊抹乾濕漉的瓷磚地上、電源插頭還有涼在床邊桌的三毛遊記,看透漫天的雨 —— 是無止延伸的地平線,襯托著遙遠處不時突出滾滾黑煙,還有因為雨天而不怎麼完整的日落光霞。

突然,一班載客的列車飛速劃過眼前,沒有停站的意思。

一年


看著港劇想起我竟然忘了觀察歲末的暮色是否因為地球完成公轉而比較橙亮柔光。早上上演過的日程就如朝聖一樣,將車子開到城裡走一趟,重蹈每年終前的動作。除了買了些瑣碎日用品外,其餘時間盡是閒逛瞎看毫無目的的也不怎麼想要離開,在找些東西似的。

城裡的交通一如往常的阻塞不通,鋼骨灰林阻擋不了酷熱,沿著未被填補的天際直射入車子裡。後方許多車輛因為等待太久,開始狂按響笛,正如過度嚴肅好勝小孩不甘,誰先生氣就會輸掉這場荒謬遊戲。一群上班族自右方遠處走來,佔據著窗前的位置忘我地高談闊論,走過了斑馬線也走過了末日的預言,直到消失在後方的惠州會館去。

交通燈轉綠,我們在路上依然停滯不前。

走著走著,逛入一間專賣木質雕刻物的店裡。裡面播放著梵歌,夾雜住後方住家在觀賞的閩南劇場聲音。錯綜複雜的排列我一道接一道地走過,迷宮般的慢慢探索,直到陣列陣列的木雕佛尊呈現在眼前。於是慢了腳步,伸起右手輕輕的刷過的佛像一尊接一尊。突如其來的衝擊不知是神力或是神蹟,仰頭望出整片星空,百般亂絮以外的一點寂靜迎面撲上,比羽毛還重。轉濕的眼角,沒有被屏風以後隔開的越南籍老闆娘看見。

不知道還有什麼,整年裡面的好多好多,就這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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