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9日 星期二

延班車

濕漉的港口迎接著,一下車便是漫天的水花濺過車頂。火車頭的煙囪還冒煙,沒有停息的意思

溼了一個星期的手背,流著汗不能停息。北上之前還以為能夠讓路程舒適些,特地洗澡后才出發,可是怪毛病依然不放過,火車還未上著就已經一身的汗了。

長途火車座位在前排,可以清楚地看見門外的人來人往。不熟悉的眼光,都依著長長的走廊並列著開往同一個方向。車廂老舊,空調沒有正常運作下,車廂節數本應自動運作的門因爲搖晃時而開啓時而閉上,看得座位上的自己一片空白在心底。即使班車延誤,我還是開過走過一扇接一扇的門來到這個長形排列、左右搖晃的車廂裏。帶我暫時離開身後的一切。一夜間分隔兩地的自身,不知道是否應該為拖延在身後那長長的影子,感到欣慰還是不責任。

背包擱在頭上的置物箱裏,剩下一條肩帶在外吊著亂擺。那影子在視覺可及的範圍中不合作的令自己不時往上看,小怕途中會突然掉下來誰的頭上那麽大吉利是似的,不敢太多想象。相反的也投影在對面墻上的電視黑幕中,上演著一齣無聲重復的啞劇,規律地、算時性這般充滿使命殷勤難以阻止。

廂節中有個年輕人自我座位以後,開啓另一扇到外面的鐵門抽著煙火,不能完全明白列車開的再是晃蕩不穩定,他依然沉醉在那車廂閒僅用來如厠(火車裏的小廁所)與同道的空間中,口口呼出一朵一朵即刻就由氣壓抽出列車以外的白煙。或許,除了當下坐在能夠帶領自己離開一切的座位,不比那昏暗窄小又依稀站上尿酸氣味的空間裏,正上演著一幕幕高速閃過的沿路景象,不能承擔一絲的滯留與定格,永無止境的變幻著。看著戶外的他眼裏,流露出永無止境的遙遠。

上了車不久候就睡下了,然而頭昏腦脹地輾轉一路讓自己無數次地睡去又醒過來。睜開眼時窗外那移動的景象總有一輛盞平速開駛得車燈。後座那抽煙的年輕人早在好多個站目前下車了,換上一個包頭巾的中年阿姨,倒影在身旁那副頗大的玻璃窗中呼呼入睡。

七個小時的路程,還是會到的。

濕漉的港口迎接著,一下車便是漫天的水花濺過車頂。火車頭的煙囪還冒煙,沒有停息的意思。闌珊步伐走到了大廳卻見人潮擁擠,只好躲到室外加蓋的食肆去。沒有防雨的準備唯有暫時候命,告訴俊會遲些抵達後哪兒也去不了。

睡眼惺忪的矗坐在塑料以上,隔壁坐著自己的行囊。因沒事做,把玩不知何處走來的小貓,看他不時與自己對望,讓我憶起以前的蘇格拉底。渾看他黑黃不齊的毛髮中,我當下就忘了漫天咆哮的水花,還有滯留在頂蓋上尷尬滴下的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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